将他们拉上来也好。去拟旨吧!”
赵福一想也是,这五六年朝廷出了不少新贵,都是陛下一手扶持上来的,绝对忠心于皇室。他想起一事,并未退下去,道:“陛下,今日守在靖安侯府外的暗卫来报,温侍郎出了侯府去了涪陵山。”
见嘉宁帝挑眉看来,赵福想了想开口:“陛下,老奴见过靖安侯君和温侍郎相处的样子,怕是有些子弟情谊,年节的时候侯君带他去了涪陵山。看来那位也对温侍郎青眼有加。”
“他是太子一手教出来的,自然能入帝盛天的眼。”
先帝驾崩前,陛下到最后也没能让先帝和帝家主完全无忧地将天下放心交予他,这件事一直是陛下的心病。如今看太子一手教出来的温朔让帝盛天心喜,他怕是有种扳回一城的胜利感。
赵福摸摸鼻子,没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温朔对太子的忠心朕不怀疑,但他和帝家走近也不是件好事。赵福,去查查帝梓元待温朔到底如何,免得日后横生枝节。”
“是。”赵福应了一声,又道,“陛下,东骞的使团已经到了,三日后会和北秦大公主莫霜一起正式入宫觐见陛下。”
“让内务府在御花园备下宴席。”
“是,陛下可要提前跟安宁公主知会一声?”
在赵福看来太子的婚事是板上钉钉,唯有东骞皇子的求娶还是未知之数。更何况陛下对安宁公主有愧,怕是不忍她这等刚烈的性子屈居东骞后宫。
“安宁这几日一点声息都没有,哪里去了?”嘉宁帝神色有些迟疑。以他的性子,就算心底对安宁有愧,也不会拉下脸面承认。
“这几日公主足不出府,听说每日都在练剑。施将军原本是要这几日回西北的,也因为担心公主留下来了。”
嘉宁帝琢磨了一下,突然开口:“施诤言倒是不错,配安宁也相得。”
赵福听见嘉宁帝这话,想得更远。安宁公主和施少帅默契相投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若陛下真将安宁公主赐婚施家,就绝不只是成全小儿女的情义如此简单。施家掌着西北二十万大军,公主一旦下嫁,施家必对皇室更加忠诚。
“那东骞的三皇子……”
嘉宁帝神情一顿,犹疑半晌,沉眉道:“先派人去别苑,和三皇子商量,朕愿赠予东骞十万担粮食,换一公主赐婚。若他愿意,你再赐些东西去钟秀宫告诉姜嫔,朕为韶华选了东骞的三皇子为驸马,如果韶华安心待嫁,朕自会将小九从西北召回来。”
倒也不是如今左相府败落,嘉宁帝连个女儿都容不下,只是除了安宁,大靖皇室适婚的公主只有韶华。
赵福想起那位荣华骄纵的韶华公主,低声应“是”,退了下去。
果然,东骞国内多山丘,自来少粮,每年饿死不少子民。三皇子宋言一听嘉宁帝愿赐予十万担粮食,爽快地应下了此事。
钟秀宫里,姜嫔母女跪地接旨。听完嘉宁帝的旨意后,姜嫔跌倒在地,脸色惨白,手抬了好几次,迟迟不去接赵福手中的御旨。
都说帝王凉薄,她在深宫里为他耗了大半辈子,到如今父族一倒,她连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了。
“娘娘,陛下还说了,只要公主愿意远嫁,娘娘过去做的事,陛下永不再提。”
姜嫔怔住,失了反应。她做的所有事,难道嘉宁帝早就知道吗?
韶华神色一凛,抿住唇,出乎意料的冷静。她起身接过圣旨,朝赵福道:“多谢公公传旨,请替韶华回禀父皇,韶华谢父皇恩典。”
赵福头一次正眼打量了韶华几眼,不愧是皇家里长大的公主,性子果断,知道如何取舍。他郑重点头,朝韶华行了一礼:“老奴定为公主转达。”
姜嫔怔怔看着赵福退出去,突然站起夺过韶华手里的圣旨往外衝:“我去求求你父皇,韶华,你怎么能领旨,凭什么你要替安宁和亲!”
韶华死死拉住她,“母妃,你想想九弟!”
姜嫔顿在原地,浑身颤抖,瘫软在地,“韶华,是母妃没用,护不住你。”
韶华抱住她,声音酸涩,却也成熟起来,“母妃,皇姐善战,父皇不会让她远嫁东骞。宫里只有我的年龄适合,这也不算坏事,日后三皇子若能继承皇位,我就是东骞的皇后。只要九弟能回来,就算太子登基,你日后也能随他出府颐养天年,我在东骞才能有倚仗。外公不在了,相府倒了,母妃,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九弟了。”
姜嫔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理,她只是不甘心,忍了十几年,到如今就落得这么个结局,想起这些年她在后宫做的事,生生打了个寒战,这都是报应啊!
钟秀宫内愁云惨雾,京城内却非如此。韶华代替安宁远嫁东骞的消息一经传出,朝臣皆是讚同,毕竟比起骁勇善战的安宁,一个韶华公主怎么想都更划算些。
公主府里,安宁听到消息时面色淡淡,抱着一盅热茶躺在回廊下的木榻上,只顾盯着院子里落下的叶子,整个人很是疲懒,像是在听毫无干系的事一般。
自从太子被禁宗人府后,安宁就一直是这副模样。施诤言担心她,却想不到办法,只能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