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快叁十岁了,也该成家了。知许,你别嫌阿姨唠叨。我也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晚婚晚育,但也别太晚了。你别看你妈妈嘴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比谁都着急。”
亲戚说这话的时候,沉知许正往她杯子里添茶。借着动作看了唐秋雨一眼,对方嗑着瓜子,并没有什么表情。
她应承下来,但还是婉拒了相亲。
等送走一行人,时针已经走到老年人的睡眠时间。
陈本铭腰骨不太好,早早回了房间躺着。留下沉知许和唐秋雨两个人在客厅面面相觑,借着电视节目发出的噪音徒增无用的热闹。
唐秋雨突然问,“回来住几天?”
“明天下午就走。”
周汝城儿子的婚礼虽然铺张,但他们又不是什么直系亲属,并不需要场场亲临,露个面,增进人脉罢了。
“你不是回来看我的吧。”
沉知许沉默了一会儿,承认道:“我回来参加婚礼。”
月城就这么大,名门显贵就那几户,周家虽然够不上门槛,但架不住对方向上爬的劲头大。如今娶了大人物的女儿,恨不得满城皆知。更别提唐秋雨同样为人师,和同僚小聚难免能聊起。
只是请柬还是没有的。
想起和周汝城短暂的交集,再看看沉知许,她疲惫的双眼闭上又睁开,半晌,叹了口气。
“你怪我?”
客厅挂着的吊灯透出暖黄的光线,给整个室内都蒙上一层昏暗。
年过半百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皱纹爬上她曾经的柔软的手背,也在清丽的面容上刻下痕迹。唐秋雨从教书那一年起就开始挽发,一根木簪别在脑后,额前干干净净,到退休了也依旧如此,有种不分四季的精气神。
沉知许想自己大抵是怕她的,这么多年,她既给了自己母亲的柔情,也给了自己陌生的痛楚。
所以长久以来,她都愿意做她怀里从来不反抗的小鹿,捂着一张遮羞布。
可不知怎的,她今天没有心情奉陪这样的暖心游戏。
于是尽量挑个平和的语气开口,问道:“您指什么?”
唐秋雨看了她一眼。
沉知许迎了上去。
如出一辙的双眸,从不泄露的心思,假装太平的感情,在彼此空洞的眼睛里出演。
良久,唐秋雨率先移开了视线。
可沉知许知道那不是因为妥协,更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时间到了。
她有自己的生物钟,多一分钟都不行,严苛到几近病态。
“都过去了。”
“嗯。”
“我睡了。”
“妈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