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已是秋天,天气转凉。张漾雪白的脸颊被风刮得红通通。盛京买了包热板栗给他暖手。
白色的热气冉冉冒着,张漾捧着那包板栗呆愣良久,又突然一笑。
那笑容又浅又短暂,转瞬即逝让盛京以为是看错了眼。
到了人多的地儿,盛京带上口罩、墨镜还有鸭舌帽。身后又有余成他们跟着,警惕的很。
张漾回头见他全副武装,像是突然想起他还有个“影帝”头衔。
在和景明求婚之后,盛京便结束了娱乐圈所有工作,一年多没更新过微博与露面,但风头丝毫不减。关于粉丝们哭天抢地喊着他回来的热搜更是层出不穷。
但盛京这个人行事风格向来随意又果断,退出娱乐圈后,再也没提起过,好像是从没进去过一样。
“你既然不喜欢,那当初为什么要进呢?”盛京在部队六年,怎么说也该升个厅级或者跟盛青一样被调去中央,大好前途不要偏偏非要进这个圈子。
进了又不喜欢。
盛京看了一眼频频回头的路人,不动声色地离张漾远了一点。
苦笑道:“当初满心想的就是赶紧找着你,后来脑子被驴给踢了一脚就想,我在部队这种荒凉地儿你上哪能找找我?登上屏幕当明星,广告照片挂的满大街都是,比寻人启事还有排面,这样你能认出我来的几率更大一点。”
张漾步伐平稳地走着,盛京亦步亦趋的跟。
俩人这么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朝地铁站口去。
耳畔挂着风,盛京觉得他们俩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也挺好,张漾对他冷淡也好嫌弃也罢,他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人身后一辈子。
地铁人很多,刚巧不巧他们出行这天是节假日。
刚上地铁,张漾单薄的身子就被挤到一边,盛京像夹心饼干里的夹心一样,一身腱子肉竟使不上来一点劲。
盛二少爷从小含金汤匙长大,头一回坐地铁差点没被挤缺氧,下了地铁还是张漾给他拍背顺气。
“我、我没事,咳咳咳!我靠地铁连会员包间也没有。”他刚才是怎么下来的?
张漾翻他一个白眼走了,盛京连劲都没缓过来就跟着过去。
出地铁站口的时候,盛京操作生疏地将手机背压在上面。
“感应器坏了?”他又试了几次还是不灵。
“……”
张漾:“扫二维码。”
“滴!”
盛京顺利出来,看着张漾尴尬的笑笑。
“盛、盛京?是盛京吗?”
他们二人回头,见一个女孩举着手机被惊倒捂着嘴巴,“咔擦”一声,她不由自主地按下快门。
“啊啊啊啊——是盛京!盛京!大家快看是盛京!”
“……”
周围顿时乱了。
盛京和张漾也乱了,当年洛杉矶领奖在机场堵了将近三个小时不是没体验过。不太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盛京把帽子摘下来扣张漾头上,然后拦腰抱起人就是百米衝刺。
出站口那里没等一分钟又被围得水泄不通,盛京先一步麻利的跑远,快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分叉口,在树底下把张漾放下来。
“呼、可惜腿断过,不然抱着你跑个几十公里跟玩的一样。”
盛京扯掉在挤地铁时被人扯断的口罩,墨镜也不知道被挤哪去了。
没了遮挡,怪不得会被认出来。
张漾惊魂未定,衝盛京身后警惕地打量周围:“没跟过来吧。”
“离地铁两公里呢,他们哪有这体力?”盛京洋洋得意。
这时的张漾对盛京没有设防,雪白的脸上扑着一层肉粉,一路蔓延眼尾,在阳光下与盛京的眼中,都变成了一种非常悦目的旖旎。
就好比清晨的清风一样。
他按捺这激动的心跳一路跟着张漾来到影院,影院人流量还行,他们所在的影厅并未坐满。
“这是一部上映了快四个多月的片子,人怎么还这么多?”盛京坐在最后一排,内心的怨气几乎能填满整栋影楼。
人哪多了……
余成伴君如伴虎,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林知衍风头正盛,这是他第一步电影,所以……”
“林知衍?”
“就是西都蒋总的爱人。”
“呵。”
盛京不再说什么,转头对着第一排的第一个座位,他这个角度对前排一览无余。
前半场还好,零星几个要微信的被张漾挡回去,后半场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许放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端着两杯可乐挨着张漾坐下!
盛京狠狠攥着扶手,在竭力的忍耐衝上去踹人的衝动,那塑胶扶手都快被捏出来指头印了。
“不好好看电影他来干什么!妈的……”
最后一句低骂几乎是从胸膛挤压出来的沉沉怒吼,眼窝中黑眸如鹰鹫般锐利,长相阴沉的脸更加骇人。
余成在旁边把自己缩成鹌鹑。
如果视线能杀人,那盛总早就把许放捅上个百十来刀了吧。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