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流过,但从从未想过竟然还有沼泽湿地。
贫瘠的野外经验让她一个不查踩入了泥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还有身后的少年拉住了她。后背落入熟悉的怀抱,她下意识紧紧攀住了他的手臂。
“可有受伤?”脚上微痛袭来,虞千绫暗暗皱了皱眉,可她不想在这种关头节外生枝,还是默默摇了摇头,“我无事,只是鞋子脏了而已。”
借着少年的力道离开了危险的沼泽湿地,轻描淡写过后本想与他商量另外的路线,可是不等她抬步,忽然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
视线落到他紧抿的唇,如此表情象征着他不愉的情绪,少年沉着面色将她抱到枯树枝上坐下,未说一言就又她脏污的鞋袜脱去。
宽大的手掌桎梏着她的脚踝,他的姿态强硬又冷酷,脚上的痛感加强,让虞千绫分不出究竟是伤口在痛还是他又失控了。
微动的嘴唇最终还是选择闭上,虞千绫看着少年扯过自己干净的衣摆一寸一寸拭去她脚上的脏污,污泥抹去,一道渗血的伤口在洁白的脚上清晰可见。
伤口处渐渐溢出深色的淤血,全然不像正常的划伤,她这才皱紧眉头心头有些后怕,“我是中毒了吗?”她张口问道,少年点头,“是染血虫。”
见她不安,他又抚了抚她的后背,“别害怕,会没事的。”
他神色冷凝,但是语气镇定,听到他的安慰虞千绫的情绪莫名也缓和了下来,猜测到他许是有过相同经历,正打算问他如何解毒,可是话未出口,便见他忽然俯下了身体。
流出的淤血被舌尖席卷,他垂首细细地吸吮着她的创口,随着最后一口毒血吐出,少年才慢慢起身,他伸出舌尖舔过自己的唇面,将残余的猩红咽下。
喉结滚过,虞千绫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她的手指追到他的唇瓣,湿润贴合着她的指节,无心多想,她皱着脸不死心追问:“你把毒血咽进去了?!”
见到她如此态度,贺兰景渊微愣,转念想到她的想法,他忽然萌生了一股捉弄她的意愿,垂下眼掩住眸中的笑,他轻声应道:“嗯,不注意就咽下去了。”
“那你会不会有事啊?”她的神情愈加紧张,他眼中的笑意更甚,“我只知道这毒不会死,但会不会伤残就不好说了,若是残了也只好认命,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贺兰景渊信口编撰着,说着说着忽然手指上落下了一滴泪,眼泪热热的,是她身上的温度。他停住了话,抬眼去看她的表情。
“对不起,又是我害了你。”漂亮的眼睛盈满了泪水,虞千绫红着眼睛懊恼起自己,泪水滑落她准备抬手去擦,却有一只手先于她替她把眼泪擦去,“别哭了,我不会有事。”
他的话音落下,她忍不住向他投去追问的目光,“是真的,绫儿还记得我吃过虎胆草吗,那草药有解毒的功效,除了某些特殊的毒,其他毒它都可以解除。”
贺兰景渊柔下眉眼向她解释,虞千绫见他神情正常也渐渐放下心来。
“嗯,那就好。”
由于弄脏了鞋子,她的脚又受了伤,即使虞千绫拒绝,少年依旧坚持背着她走。
少年体质强悍,不再需要配合她的速度,虞千绫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走起来是那么的快。两人花了比以往还短一半的时间就来到了丰沮玉门山口。
少年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将她放下,不等休息,他又拾了些柴火,很快又搭起了一个火架,脏鞋在沿路的路上已经洗净,此时两人坐在温暖的火堆前等待着贵客的到来。
白昼渐渐过去,黄昏拉开帷幕,霞光将天色染得明艳,虞千绫与贺兰景渊共同站在风沮玉门的山口。
听着山外隆隆的马蹄声,他们站在光亮之中,看着远道而来的钟离皇室背染浓黑,驱着数乘舆驾逐光而来。
天光之下,青绿之间,夺目的皇家车舆华丽璀璨,那是代表光明的颜色。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都向远方眺去,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夏国国君的舆驾比起当初来接她的白马也不遑多让,眨眼之间就从小小的黑点奔至了山口,清灵的銮铃声越来越近,马蹄声也愈加轰隆。
虞千绫正沉思着,忽然间少年开了口,“他们来了,你就要走了吗?”低沉的声音幽暗不明,若非贴在她的耳边响起,虞千绫也许并不会注意到。
她终于将视线收回,落到了贺兰景渊的脸上。
深不见底的眼瞳中是浓郁的神色,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的模样牢牢记下,感受着这种浓烈的情绪,虞千绫一时也沉默下来。
嘴唇微动,她慢慢倾身给了他一个拥抱,“相见有时,我会一直记得你。”短暂的拥抱一触即分,甚至等不及少年伸手,她就收回了双臂。
一个温情而又残忍的道别。
马蹄声近在耳边,眼前已经能看见架着车舆的马夫,虞千绫走至一边等待着贵客的来临,暗香浮动,是从车内飘散而出的龙涎熏香。
虞千绫看见一只苍劲的手臂缓缓撩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