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娜延两眼无神地坐在侦讯室里头,自从进来后她的目光就一直停摆在束缚住她自由的那副银色手銬上。
「芮娜延小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你杀害了郑材贤?」李基喆用手指敲打桌面,语气严厉地逼问着。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是跟警察先生承认了吗?」芮娜延不动声色回答,「没错,是我杀了他。请问有甚么疑问吗?」她缓缓抬眸,看着李基喆说话的那双眼睛十分美丽。
李基喆无奈长叹一口气,他背靠椅子,放气继续追问同样的问题,「……那你为甚么要杀了他?」
芮娜延脣角微微上扬,这画面美得如画报般那样完美无瑕,「因为钱。」
「钱?」
「嗯。」
「为甚么?」李基喆坐挺身子,「……你和他是甚么关係?」他瞇起双眼,对芮娜延的话產生质疑。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的关係是甚么,警察先生应该知道吧?」芮娜延脸上的笑容未消失,「既然如此干嘛还要问我呢?」
「你这……」芮娜延这女人瞧不起人的讲话方式与谈吐内容,让李基喆差点气到内伤。
但为了让这桩杀人案件能顺利进展,他只好忍住这番屈辱压抑源源不绝的愤怒,「好,我设个比方……」他把瀏海往后梳露出他的额头,这么做能缓下他的理智,「你和郑材贤是恋人,然后因为财务问题在你们俩的租屋处產生争执,情绪失控之下错手杀了他,是这样吗?」
「嗯。」芮娜延回答得毫无踌躇,然而她这态度却使李基喆皱紧眉头。
「你怎么杀了他的?把详细经过告诉我。」李基喆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敛容问道,桌上檯灯的光照得他脸上五官的倒影清晰。
“吭啷─”这时金属敲击的声音,因为安静的氛围而响彻整间侦讯室。
「情绪上来的当下,我是怎么杀死他的,已经忘了一乾二净。」芮娜延回答时的眼神空洞,不见她刚才的美艳,「大概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背后拿刀砍他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他在我眼前断气为止。」
李基喆默然不语,他感觉他的手心开始因为这个摸不透的女人出汗。
「既然爱他,为何还能忍心杀了他?」他问。
闻言,芮娜延又笑了,这次她的笑容看在李基喆眼里凄美又哀伤。
她用那粉嫩的双唇,轻声细语地回答李基喆:「就是因为爱他,所以现在才会坐在这里。」
「前辈!」
一走出审讯室,听到下属从后方传来的声音让李基喆的头又再次痛了起来。
「怎么?」
他不耐烦地转头,下属见他态度如此立刻改口:「看来……没有问出来啊。」
「错了,那女的承认了就是她杀害了郑材贤。」李基喆按下自动门的开关,走进吸菸室。
那位不抽菸的下属为了继续听下去,把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口罩戴上后跟着李基喆一起步入吸菸室。
「既然她承认了所有罪刑,为何前辈你一脸愁眉苦脸啊?」
「她承认了,但全部都是谎言啊。」李基喆把菸点燃后,马上吸了一大口,好排泄自己的鬱闷。
「谎言?」
「嗯,她说的与我们调查的完全不符。」李基喆说,「我问她:『你是因为财务问题与郑材贤在你们俩的租屋处发生争执后才情绪失控而错手杀了他吗?』她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点头了。」
「这样有甚么问题吗?」
「臭小子……你再不给我认真看案件内容啊!」李基喆狠狠地瞪了那个下属一眼,「案发地点的那间套房,确实是登记在芮娜延名下没有错。但是……那并不是用租的,而是用买的。」
下属震惊地张大双眼,「咦?真的假的?」
「虽然她可能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就回应,但奇怪的地方不只这里。」说着,李基喆从口中吐了一团云雾,「我还有问她是怎么杀了对方,她回答我是趁对方不注意时从背后袭击的。」
「用刀子?」
李基喆点头,「你还记得吧?现场那满溅四方的血跡和验尸的报告结果。」
「当然记得。」下属吶吶回答,「被害者是在手脚被绑住,任其宰割的情况下从正面被一刀一刀狠狠刺死。」
「所以啊……」李基喆冷笑出声的同时把手里的菸给捻熄,无法把鬱结解开的他往上吐了一口气,瀏海因此被吹动,「这不是在说谎是什么?让我很无解啊……」
?
「呕!呕……」
即使已经待了快一整天,拘留室里头不透风的空气芮娜延依然无法习惯。
时不时就会让芮娜延產生想要吐的感觉,所以她已经有好几次因为不舒服而衝到洗手台乾呕。
停止乾呕的她,踏着蹣跚的脚步走到靠近通风窗的附近,好让自己能舒服些。
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些许月光,凄凉感盈满她的胸怀,手銬滑落至她的手踝,被紧勒住的鲜红痕跡让她想起了她和他的相遇。
她不禁冷冽一笑,虽然笑着可是她的脸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