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没有替苏和静通传的意思。
苏和静只得立在西厢房的门口,闻着呛人的佛香,心里思索着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得老太太动了怒。
直至她站的双腿酸麻,西厢房内才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而后是老太太如枯木般的嘶哑嗓音:“进来罢。”
苏和静这才挪动自己臃肿的双腿,往西厢房内走去。
此刻的老太太正跪在佛团上对着观音石像虔诚诵经,留给苏和静的也只有一个坐姿端正的背影。
“在这跪一个时辰,再告诉我是谁让你平的账本。”老太太说罢,便从佛团上起身,看都未曾看苏和静一眼,便走出了西厢房。
苏和静知晓老太太指的是自己前些日子为小庞氏做的假账。
老太太素来与庞氏不合,此番将自己唤来也定是要自己说出庞氏贪眛公中银两一事。
神仙打架,遭殃的却是自己这个长孙长媳。
苏和静没了法子,只得结结实实地跪完了一个时辰,她的双腿愈发酸麻,却不能在观音像跟前露出半分不敬来。
山嬷嬷每隔一个时辰便来西厢房询问苏和静一回,每回都是一模一样的话,只问:“老太太问大奶奶,可想好了那假账是谁让您做的?”
苏和静也俱是一样的回答,只说:“孙媳不曾做过假账,也不曾被人胁迫唆使过。”
老太太想拿自己作筏子整治庞氏,可自己却不能当这个出头鸟,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太太总有寿终正寝的时候,往后自己还是要在庞氏手底下讨生活,切不能因小失大。
她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厢房外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的斜长无比。
在正屋内诵读《大悲咒》的老太太见苏和静死死不松口,便对山嬷嬷说道:“让她回去吧,明日再唤来,什么时候招了,便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山嬷嬷应声而去。
得了老太太的这一生恩准,跪得面色发青的苏和静便被冬吟和春染扶了起来,她双腿已是用不上力,却不得不维持着脸面,似没事人一般走回了澄风苑。
冬吟见她疼得额头上渗出了密汗,膝盖处疼得似针扎一般却还要端庄秀气地走完回去的路,一时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太太想刁难庞氏,可这又和她们大奶奶有什么关系呢?
这端阳侯府果真没一个好东西,都打量着大奶奶好欺负,个个都不把她当人瞧。
好容易才走回了澄风苑,苏和静霎时便软倒了下来,冬吟与春染连忙上前护住了她的头,主仆三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春染撩开了苏和静的裙衫,瞧见她双膝红肿的和碗底一般,立时便落下泪来:“咱们姑娘究竟是得罪了谁?”
冬吟也止不住眼里氤氲起的泪雾,哽咽道:“快扶姑娘去床榻上吧,我去拿了红花油来,抹开就好了。”
春染这才擦了擦眼泪,将苏和静扶到了床榻之上。
冬吟翻捡出了些红花油、金疮药,春染则给床榻上的苏和静喂了些水,净了净面。
未过多时,苏和静便醒了过来,睁眼瞧见两个丫鬟通红的双眼,心下也是一阵酸涩,道:“又让你们担心了。”
春染破涕为笑道:“大奶奶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都是自小服侍您的人,阖该好好照顾您才是。”
冬吟在手上涂了些红花油,面有不忍道:“大奶奶忍着些,若是不把淤青的地方抹开,只怕一两个月都好不了呢。”
苏和静正欲搭话之际,外头却传来了抱厦火急火燎的声音。
冬吟放下了红花油,刚想去拦住抱厦,不让她扰了苏和静歇息。
一出内寝,便被抱厦一把抱住,她焦急万分地道:“不好了,快去与大奶奶说一声,世子爷来咱们澄风苑兴师问罪了。”
冬吟蹙起眉问道:“你说清楚些,好端端的来问什么罪?”
抱厦气喘吁吁地说道:“是外头那位的孩子掉了,府里都在传,是咱们大奶奶下的手。”
作者有话说:
推自己的预收《心机表妹上位记》
薛怀为人端方正派。
平生最厌恶那些矫揉造作,动不动落泪扮可怜的娇弱女子。
所以当那个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柔弱表妹进府后。
他就立誓绝不让她攀附上自己。
他冷眼旁观了一段时日。
只觉那表妹走路弱柳扶风的样子做作的很儿。
她还总殷勤地做了扇套、糕点送来自己院里。
一瞧便是个心机叵测的女子。
摆明了是想使手段嫁进他们薛国公府里。
自己可绝不会让她得逞。
好不容易才摸清了那表妹的行踪后,薛怀反复告诫自己:
“绝不能给她机会偶遇自己。”
他还花了不少心思去打探那表妹的喜好与习性。
样样都与她反着来。
希望借此能打消表妹要嫁给自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