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算出的真龙之卦,卦主便是郑国公世子郑宣。”
话音甫落,上首的陛下抿着嘴不置一词,大长公主与郑国公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指着殿内的太乙仙人说道:“仙人可是算错了卦?宣儿怎会与真龙之卦扯上什么关系?”
太乙仙人只冷着脸说道:“臣算出来的卦断不会有错。”
一时间,清华殿内议论纷纷,连太子也饶有兴致地问了太乙仙人几句,上首的陛下却仍是一言不发。
后来还是刘皇后见大宴气氛不对,便随意寻了个由头中断了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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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宴结束后, 旁人皆不怀好意地打量起了郑宣与苏和静,大长公主先一步冷着脸横在了郑宣前面,与他说道:“宣儿静儿, 随娘回大长公主府。”
郑宣点了点头,心内虽则惴惴不安, 却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半分怯意来。
郑烨倒是失魂落魄地很儿,也未曾与妻儿说话,寻了个由头便拂袖离去, 让外人不怀好意的猜测又加深了几分。
上首的陛下自始至终皆是一言不发,连带着刘皇后小心翼翼地在侧问道:“陛下, 您可要吃些糕点垫垫饥?”
皇帝却只是冷冰冰的冒出一句:“不吃了,有人巴不得我早点死。”
说罢,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未给发妻刘皇后, 便要拂袖离去,倒是下首的太子毕恭毕敬地朝着皇帝离去的方向拱手相送。
芍药公主与裴景诚这才从宴客席中走了出来,凑近太子身边, 目光担忧地问道:“哥哥, 父皇是怎么了?”
太子对这个胞妹素来温和要加,闻言便安抚她道:“柔儿, 这和你无关,带你夫婿回府罢。”
说罢, 又叮嘱了裴景诚几句,“好生照顾柔儿。”
裴景诚立时应下,只是眼角的余光总似有似无地瞥到殿门口正在往外走的苏和静与郑宣身上。
这场闹剧便这般仓促收场。
回了大长公主府后,大长公主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 将郑宣引到了自己的寝屋, 亲自替郑宣与苏和静斟了茶, 说道:“今日的事,恐怕与太子脱不了什么关系。”
郑宣脸色依旧生硬无比,好半晌才开口道:“母亲,我不明白,太子表哥为什么这么恨我?他对别的宗亲子孙并不似对我这般。”
往日里他这般猜测都只敢放在心里自己揣摩,如今却是一股脑儿地都问了出来。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瞧着儿子脸上的阴郁不忿之色,便道:“因为他怀疑你是陛下的儿子。”
这是她心里最难以启齿的隐秘,若不是太子今日闹了这一出,她不会将这些陈年往事说与郑宣听,只要不告诉他,他便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郑国公世子。
郑宣猛地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掠过些惊诧之意,他忖度着说话的尺度,不想说出会让大长公主伤心的话来,便道:“母亲,那我是你……的孩子吗?”
这些年他虽则与皇帝舅舅不亲近,可却从未将他想成是个罔顾人伦的腌臜之人,故当下只有此问。
大长公主因着郑宣的话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往事,她道:“你当然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你也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
郑宣听得此话后,脸上阴霾之色立时一扫而空,回身紧紧捏着苏和静的柔荑,尽显心中的喜悦。
大长公主见儿子这般喜悦,便知这些年郑烨的冷待相待儿子必也是放在了心底,她道:“你父亲却不是这般以为的。”
郑宣笑意一僵,旋即便抬头瞧见了大长公主脸上的难堪之色,他追问缘由的话还为来得及开口,便听得大长公主继续说道:
“陛下早先是我的庶第,你外祖母的嫡子,也就是你的亲舅舅被人下毒害死了,为了稳定朝纲,你外祖母便将当今从江南召了回来,本以为他是个好拿捏的傀儡皇帝,谁知他从前竟是在韬光养晦,能力手腕眼光一点也不缺,不过几年工夫便把你外祖母架空了。”大长公主声音悠远,且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哀伤。
郑宣与苏和静皆静静坐在其身侧默默聆听。
“那时我不过十八岁,你外祖母在我惯常喝的牛乳羹里下了些药,我醒来之时就躺在皇帝的床榻上,后来我才知晓,我便是你外祖母拿捏皇帝的手段。”大长公主说到此,再忍不住轻蔑地笑出声来。
不知是为了她的母亲荒唐到将亲生女儿送去笼络人心而笑,还是为了庶帝对同父异母的自己起了那样龌龊的心思而笑。
苏和静尚且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她此刻的证据,郑宣却从团凳上起身,手里的劲道险些要将茶盏捏碎。
他赤红着脸,浑身微微颤抖,眸子里浮现的是苏和静从未见过的阴鸷之色。
“我本以为嫁给你父亲后能摆脱了这些腌臜之事,谁成想你是不足月生产下来的,九死一生般你生了下来,你父亲却以为你不是他的孩子。”大长公主戏谑地笑道。
她的确是被迫委身于皇帝,可每一回她都会灌下浓浓一碗避子汤,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