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云在教室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反正没有人催他,校门口只要出示走读牌就可以出去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走回家正好。
甘云迈着两条腿走到校门口,朝警卫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走读证,他完全没注意到校门口经过的陈耀一行人。
陈耀他们去学校附近的游戏厅玩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今天是中元节,连游戏厅都提早关了门,他们落得个扫兴而归,本打算回陈耀家里继续玩,没想到路过学校竟然看到甘云还没离开。
也许是想到了之前那一声“嗯”,再加上在游戏厅不尽兴,陈耀一扬头,道:“走,找点乐子去。”
甘云刚踏出校门就被陈耀三人堵了,陈耀的两个小弟一左一右钳制住甘云,陈耀站在甘云面前,形成包夹的姿势。
“哟,甘同学现在才收拾完吗?”陈耀将手放在甘云头上,给人形成了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他能感觉到甘云头微微左右摆动乱瞟着寻找能逃的动作,但是在自己的手压上去时,甘云就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猛地僵住,一动也不动。
头发还挺软的,陈耀心情莫名好了,连动作都变轻了。
可甘云并不知道他有意放水的心思,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他虽然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但那些人说悄悄话也不会避讳他,他自然是听说过陈耀的恶名的。
陈耀比一般的小混混更可恶,因为他还会避着学校欺负人,你在学校里惹到他他不会马上动你,但是会紧紧盯着你,等到你出校了再报复你。
甘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陈耀了,三个人包围着他让他很害怕,甚至都提不起力气跑开,也不敢说什么,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遭受一顿毒打。
三个人推推搡搡地将他赶到小巷子里,甘云害怕地靠着墙,一句话也不敢说,直到那个鼠相的跟班一把抢过了他的书包,扯开拉链直接将书都倒出来,落了一地的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
鼠相男对书呆子可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耐烦地抓了两把头发,直接一巴掌扇在甘云肩头:“喂,把钱拿出来。”
“没…没有钱。”甘云被打痛了,声音里都带着点哭腔,细白的手背在后面使劲儿扣着墙壁,这是他不安的象征,“对不起,可是…可是我已经打扫干净了,我都打扫干净了。”
他说起话来声音有点细,咬字是软的,隔着口罩的声音就像是蒙上一层雾了,有点飘,像踩下去一堆羽毛那样软绵绵的,莫名听的人耳朵都有点发烫发痒了。
陈耀远离了点甘云,不着痕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耳廓已经有细微的红了,因为毛细血管富集在这个地方,很容易就反应了主人的真实反应。
另一个小弟配合鼠相男的动作将人重重地按在墙上,两个小弟在等陈耀动作。
陈耀戏谑地掐起甘云的下巴,顺着甘云的下颌线开始挤压脸上的肉,两根手指不知轻重地揉搓了几下,奇妙的触感让陈耀一脸惊奇,忍不住又多揉了几下:“你这脸怎么这么小,还软…不会是女生吧?”
“要不然你把口罩摘了给我们赏赏眼……”陈耀凑近甘云,用另外一只手拂开遮住甘云眼睛的头发,却发现甘云竟然怂到闭上眼睛,让他不禁有些失笑,内心腾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欲望和期待。
光是从甘云露出来的脸来看,男生并不像谣言里传的那样是个丑八怪,顶多就是娇气了些,说话声音娘了些,和传统的男性印象相比差太远,会招惹一些歧视。
但陈耀不歧视这种啊,他虽然经常欺负人,但一向对漂亮的事物都会心软,他都想好了:要是甘云长得不丑,他也不是不能放过这个临时起意的捉弄。
这样想着,陈耀根本没给甘云反应机会,直接勾起口罩拽了下来。
甘云被痛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低下头,耳朵和脸都火辣辣的痛,尤其是被刮到的耳朵特别疼,甘云买的不是一次性口罩,而是长期口罩,绳索很粗,而且甘云的脸比较小,为了能戴上去甘云还打了一个结,那就更疼了。
泪珠子毫无防备地落到了陈耀的手上,先是温的,但很快就凉了,陈耀愣了一下,他手还没动,泪珠子就连绵不断地砸在他手上。
“不要…不要打我…呜呜……”甘云抹着眼泪,害怕得手都在发抖,“我,我真的没有钱,我回去,回去和你们拿好不好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
甘云抬起头,他身上现在真的没有带钱,有两块钱坐公交车,但这些人肯定看不上这点钱,拿出来只会让这些人更加愤怒,他恐怕会挨更多的打。
暴力,从三年前起就像是某种不可言述的阴影一直纠缠着他,让他格外的惧怕和胆怯。
陈耀原本被哭得心烦,可甘云一抬头他便愣住了,什么心烦不心烦通通都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惊艳。
好漂亮……
也许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性似乎不太恰当,但陈耀已经找不出其它的形容词来形容甘云了。
他的脸是雌雄莫辨的那种美,你说他是少年不为过,可穿上裙子说他是少女也不为过,鼻尖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