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问清楚:「她为什么要做假口供?」梁仲春又接着拿出了三张照片,有两张是明诚之前给他的,昨晚,他又让人去补拍了一张,现在全推到了藤田的面前。「这两张,是前几天拍的。」上头的汪曼春挽着明楼,状似亲密:「这一张,是昨天晚上拍的。」上头的拍摄地点是在上海饭店前,明楼现在还住在饭店房间里,接受梁仲春的监视,但汪曼春竟然完全不顾及该避嫌,与他出双入对的。「这代表了什么?」「明镜前几天到七十六号闹了一场,藤田长官还记得吧!」见藤田点头了,梁仲春才继续说:「如果是因为明诚的口供她才把明台放出来,她讨不了好,但若她也救了明诚呢?」藤田芳政看着桌上的三张照片,陷入了沉思。梁仲春见藤田真的动摇了,暗暗佩服明诚,而后接着说了:「藤田长官,明诚可是明长官自小养大的,虽然他背叛了明长官,但也是为了明家出面自首的,明镜一听说明诚去自首,又去七十六号闹了一次,说汪曼春抓了一个明台不够,还要抓明诚,是跟明家有仇吗?明长官在禁足中听见了明诚自首,更是不断的说他的两个弟弟一定是被陷害的,是被他的政敌栽赃的,藤田长官,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连串的抗日行动中,明诚从来没有伤害到自家人,就连上回军统下了命令,要殂杀明长官,也被明诚给设计让南田课长坐上车,害死了南田课长,这一点,在口供里也写得很详细,这说明明诚对明家还是很有感情的,而明家人对明诚呢?那更是不用说,尤其是明镜,她根本是把明诚当成接班人在培养,明镜正打算把明诚由明长官那里挖角过来,所以她对明诚的重视可见一斑,若汪曼春一举救出了明长官的两个弟弟,她就是明家的恩人,那她跟明楼的婚事还会有阻碍吗?」「你的意思是,明楼会让汪曼春做假口供放出明诚?」「藤田长官,明长官自然不会这么做,要不然一开始就不会自请禁足,可汪曼春会不会为了明长官自作主张,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藤田长官放心,明长官跟汪曼春见面时,我虽然管不了自己的手下不向现在的七十六号的大红人汪曼春献殷勤,但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还没蠢到让他们私下相处,他们在一旁监看着,明长官没有机会指挥汪曼春做这事。」这虽然是梁仲春编造的,他没让人监看明楼,但趁机跟藤田抱怨一番倒是真的,他要让藤田因为汪曼春的功高盖主而忌讳。「明楼这么无情?真没为两个弟弟求情?」「说无情倒也有情,他向汪曼春请求若要处决明诚的时候,能让他穿得体面一点,给他换一套中山装,还说明诚让他养成了一个帅小伙,走的时候也得帅帅气气的,证明他明家养兰是兰草。」其实藤田一直对明楼的无情感到怀疑,这个时候太过无情反而像是断尾求生,他先前敢为明台求情,却不曾为明诚求情,让他觉得明楼似乎怕明诚说出什么,急着想让明诚去死,但如今知道了明楼对明诚还有这么深的感情,反而让他释疑了一些。「证据确凿,汪曼春真能做出假口供?」「明诚是为了明台去自首的,如果他们都是被人骗的呢?明台是被设计的,明诚是误以为明台做的去顶罪的,把罪全推给已经死了的毒蜂,有没有可能呢?」藤田对梁仲春的话不敢置信,可又觉得不是那么的不足相信:「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讨男人欢心吗?」「女人和男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她汪曼春一个女流之辈,奔前程能走多远?还是攀上明楼这个高枝更加稳妥,要说钱,明家有钱,要说势,明楼有势。」梁仲春顿了顿,给了藤田一点缓衝的时间才继续说:「藤田长官也是搞情报的,抓过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人,您想,不怕死的有很多,不怕刑讯的那可是少之又少,明台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羔子,怎么审起来就这么麻烦?直到看到这些我才明白,咱们都被汪曼春骗了。」藤田思索了一会儿,甚至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沉思许久,这才说了:「好了,说说你的意见吧!」「我的意见是……立刻鎗毙明诚,以免夜长梦多,要知道毒蛇的本事这么大,自从他回上海后我们连连受挫,千万不能给他逃出七十六号的机会,至于明台……」「明台就这么放了?难道他真不可能是毒蝎?」「藤田长官,不知您有没有听说明台被抓的那一天是什么样子,他被吓得吐了一地,一个身兼如此要职的军统特务,会吓得呕吐吗?更何况明长官在这个事件中是无辜的,若藤田长官能放了明台,他必定十分感激藤田长官明察秋毫,未来,对新政府只会更卖力,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明台,很值得。」藤田陷入了沉思,梁仲春给了他最后一击,他提醒了藤田,一个掌握权力的男人,都不能容许的事。「藤田长官还可以藉由这件事,给汪曼春提个醒,你已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了,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案件的真正掌控者。」听到了这里,算是拂了藤田的逆鳞,他立刻拿出了钢笔,签发了明诚的处决许可。稍后,梁仲春拿着处决许可走出藤田的办公室,在彻底关上门后,才叹了一口气。「阿诚兄弟,我依你的话完成了,你是求仁得仁了,只是这样……值得吗?」「值不值得,还得看梁处长怎么做了。」梁仲春对于身后逼近的人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是他新任的行动小队队长,他派去「监视」明楼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明长官要见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