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度。
“女孩子要这么好听的名字有什么用?”
沉知许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早已浑身僵硬。
她看着那少年毫不避讳地攀上周汝城的背,喊他爸,撒着娇让他把这个“沉知许”带回家做客。
周汝城却敲敲他的脑袋,一眼看透,“你啊你,别对人家打什么歪主意。”
沉知许沉下去的心又浮起来,得到了一线生机。
以为他会像过往无数次袒护他的爱徒一般,伸出手来。
可周汝城说的是:“她只是个普通女孩,配不上我们家。”
脑海里无法控制地想起第一次遇见他那天,他说的,“是个好名字。”
他字字句句里对自己的蔑视和对女性隐晦的侮辱,都让沉知许发自内心地升起一阵恶心。
可她面对不了,只能逃走。
没人发现她得知了这场对话。
而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给自己洗脑,在美化周汝城,在粉刷自己的世界观。
直到周洛祺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学校里。
周汝城总是留她下来帮忙,周洛祺便会在那段时间过来,和她待在同一间教室里。
偶尔也会有老师碰见,周汝城却不会像介绍周洛始那般详细,只说他还是个小孩,来等自己下班回家。
沉知许看得出他还在上学。
有一天她坐在周汝城的位置上数试卷,周洛祺便在旁边打转,视线时不时落到她身上,像粘板上的苍蝇在观察人类。
突然一通电话拨进来,在互联网初初普及的年代,彩铃比座机铃声突兀许多。
周洛祺接了,背过身去靠着窗户,开始和他的狐朋狗友聊天。
沉知许无心偷听,她巴不得周洛祺离自己远远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天都来等周汝城下班,但只要是她留下来帮忙的下午,周洛祺就一定会在。
他不和自己说话,却总在浏览自己。
沉知许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是冒犯?还是厌恶?她不知道,也没有证据。唯一的和以往不同的便是她手上起的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和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意。
周洛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又抓我?不就是逃了几周课吗,至于吗?”
“知道了,我回头让我爸去趟学校。”
“我最近在干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沉知许才真正听到他的话。因为那道视线,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玩味的,盛满了掠夺的。
“在想怎么才能把那种乖乖女搞上床。”
他话音才落,桌面就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是沉知许气到惊慌失措后手滑,将几个班的试卷丢到了桌子上。
她看都不看身后一眼,抱着卷子逃窜。
周洛祺愣了一下,挂了电话,大笑起来。
他追出去,扬着手里的试卷对沉知许大喊:“喂,东西掉了!”
那道背影以更快的速度消失了。
第二天,周汝城又带着和蔼的微笑在课间把她点出来,拜托她今天放学留下来。
“老师后天要去参加一个研讨会,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沉知许看着他的眼睛,黑得那样明亮。
他常年穿着衬衫,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件,皮鞋手表都是不见品牌的款式,朴素正直,友好清廉到让人挑不出他的缺点。
那天晚上回去以后,沉知许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是很多个梦在折磨她,但都是关于同一件事同一个人,所以她认为真正的噩梦只有一个。
惊醒之后她浑身汗湿,心有余悸地躺在床上,透过高高的天花板,无法否认地承认了一些有迹可循的事实。
比如周洛祺对她的兴趣,就是如她猜测般的不堪。
比如他之所以能够精准地出现在她面前,其实是周汝城的默许与帮助。
比如他在和她相仿的年纪成为扶不上墙的烂泥,却还能被父亲如此疼爱,背后离不开周汝成扭曲的教育方式。
很多她忽略掉的,一直自欺欺人的事情,统统在他口出狂言后,变成了有利的证据支撑。
像当初她向往成为周洛始那样的人,羡慕他有一个支持他的家庭一样,周洛祺会变成这副德行,其中也离不开周汝城的“栽培”。
他是周汝城的另一个影子。
沉知许背在身后的手就要揪烂衣角,提了一口气,表达了抗拒:“老师,我不是很愿意。”
周汝城似乎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助手会拒绝。但他也只是愣了愣,又很快再次向她施压,“知许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沉知许皱了皱眉,“您为什么这么问?”
她不认为周汝城会对周洛祺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直觉也在警告她,周汝城这个问题并不是出于关心。
“女孩子到了青春期,总是需要多点个人时间的。”他答着模棱两可的话,像平时考前鼓励学生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但老师最近真的很忙。”
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