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看着这张自己尊敬的面孔,莫名觉得陌生至极。
“所以你就再帮帮老师吧,好吗?”
快上课了,楼道里陆陆续续有人上来。
周汝城没再多说,和每一次过来给她布置作业一样,悠闲地离开了。
沉知许却不能再说服自己。
谢司晨抱着个篮球从楼梯口大摇大摆地和他的朋友走回来,路过后门,他奇怪地看了眼打了预备铃还杵在外面的沉知许,叫了一声:“喂。”
她没有动。
谢司晨以为她被周汝城批评了。因为她昨天还说自己这次小测语文考得不理想。
他主动走上前,把她揽进班门。
“好啦好啦,一点小事。”
带着点哄的意味,温柔的语气将她咬紧的牙关瓦解。
沉知许抽了抽鼻子。
谢司晨无语:“我是打了场篮球出了点汗,你有必要这么嫌弃吗?”
沉知许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有病?”
“我……”
谢司晨想反驳的,可碰到她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很奇怪。
那天的她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异样,连眼眶都是一如既往地黑白分明。
可他却能感受到她的脆弱。
写知许拒绝周汝城的时候,我有过一些考虑。
比如她在破碎的原生家庭里生长出来,真的有底气违背应试教育里掌握话语权的权威吗?比如她这样崇拜文学,崇拜周汝城,真的能在世界观坍塌后迅速重拾武器,将自己保护吗?拒绝是一种权利,可很多人都不明白。有的人活到叁十岁,都还是被迫接受一些不平等的条件。十六岁的她,真的可以吗?并且她拒绝的不仅仅是周汝城,而是曾经她所累积的、在周汝城身上所学到的一切。她认为带来这些知识的人错了,所以也认为那些知识会存在错误。
这个故事用插叙来写,或许才能不那么残忍。
沉知许,你真的成为了小时候所崇拜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