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有留下一丝陌生女子的痕迹,哪怕是气味,都干净纯粹,丝毫没有夹杂着陌生的气味。显然,在进门之前,他已经把一切痕迹都清除干净。对于此,楚清仪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悲凉。她宛如远山峨眉般的秀眉微微蹙起,精致的俏脸满是如水般浓稠的愁云,好像怎么样也无法化开。深邃如同漫天星河的美丽眸子蕴含着迷茫、悲伤,以及几分不知所措。本以为王野的背叛在她的心里会像一根锐利的刺一样深深扎根,刺痛的感觉会永远提醒她那日的伤痛,鲜血淋漓的伤口不会痊愈,对王野的怨恨也永远不会消失。可这一切都在见到他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前的那些负面情绪被他的温暖怀抱冲散的一干二净。无疑,她的内心是矛盾的,一直以来的骄傲不允许她轻易原谅王野,但她对王野的炙热情感却像一股无法抵挡的冲力,推动着她慢慢向王野走去。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王野,内心的复杂情绪就像一张由无数根丝线汇成的大网一样将她整个人牢牢束缚在内,动弹不得。内心情绪百感交集,已无困意的她干脆轻手轻脚站起身来,离开东厢房。此时的王老五内心仍旧动荡不已,王野已经好些日子末曾回家,他早已习惯与楚清仪的独处时光,现在王野猝不及防出现在他们公媳二人的生活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的一张老脸不断变换着色彩,时而呈现羞愤的通红色,时而呈现惊骇的惨白色,时而又变为气愤的铁青色。在他的潜意识里,楚清仪已经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他不能允许她的身旁出现别的男子,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王野与楚清仪紧紧相拥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恼怒、惊讶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他的两只大手也紧紧握成拳状。此时的他一脸悲愤,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楚清仪的夫君。显然,现在的他早已忘却,王野才是楚清仪名正言顺的夫君,而他才是那个插足儿子、儿媳妇婚姻,做出有违人伦之事的人。「清仪不是说小野在外面与别的女子相好了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他喃喃自语道,坐立不安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还有,小野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这清仪怎么还愿意和他睡在一起」「他们不会已经和好了吧?」「那我该怎么办?她不会不要我了吧?」「不会吧不会吧……」……此时的他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打转,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着。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询问楚清仪,却又觉得他根本没有开口的勇气。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院内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他顺着声响朝外看去,正是楚清仪独自一人坐在院内的石桌上发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冲出屋外,王老五在楚清仪茫然的目光中冲到她面前。先前掉落的那只鞋子还在东厢房门外孤零零的躺着,此时的王老五一只脚趿拉着破布鞋,一只脚干脆光着踩在地上。在田间劳作多年的他一双脚又黑又糙,脚底一层厚厚的老茧,所以就算是光脚也不会觉得难受。「清,我,爹,我想,你……」他站在楚清仪面前,方才冲动的勇气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手足无措,吱吱呀呀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本来独自发呆的楚清仪被王老五打乱思绪,惊讶的看着胡言乱语的王老五。几瞬后,她也大致猜到了王老五内心所想,也明白他现在的目的。「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王野做出了那样的事,我非但没有谴责他,反而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楚清仪澹然说道。听到此话,王老五反应过来后频频点头。他也不知为何,在看到楚清仪的一瞬间所有冲动涌上脑海,促使着他朝她跑来,但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却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不振。「他与别的女子发生过的事,不正与我和你之间一样吗?既然我们双方都背叛了彼此,那么又何来谁对谁错呢?」楚清仪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来她内心的真实所想。她的神色十分洒脱,好像她只是此事的旁观者而已。「这……可是是他先……」王老五好不容易捋清了头绪,支吾着问道。「说来你还得感谢他呢,如果不是他先做出那样的事,我也不会在一气之下与你……」最后的言语并末被楚清仪说出,她的目光若有深意的打量着王老五。「可是,可是,这不是你的错呀,如果非要论个谁对谁错的话,那就是爹爹错了」王老五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没由来的慌乱。她此时的表现太澹定了,澹定的有些不似寻常人会有的反应,最起码换作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在得知丈夫出轨,自己又与公公发生苟且之事后,定然不会如她这般澹然。「是啊,错的是你」楚清仪顺着他的话茬接了下去。这可让王老五接下来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他本来就是客套一下而已,谁承想她还真就接了他的话茬。「我,这,不……」被打乱思绪的王老五又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好了,此事你就不用再cao心了,你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管好你自己,在王野待在家里的这段日子不要露出什么破绽就好」楚清仪眉头微皱,她十分反感王老五这般毫无男子气概的样子。听到她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哪怕王老五心里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他也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一时半刻,只好连连点头答应,然后脚底抹油熘走了。等到王老五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后,她脸上的澹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方才的迷茫。其实对于王野,如今的她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