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几乎是将甘云整个抓起来然后拖下车的,甘云一双腿软成面条,陈耀架着他的胳膊,下车时已经是将人抱在怀里的状态了。
甘云偏过头,额头上瞬间就沁出汗水,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他一只手死死抓着陈耀,等到公交车开走时才缓过神来。
他胸前的玉佩散发出阵阵微光,只是越来越弱,最后全都消失了。
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玉佩。
“什么车你都上,你是瞎子吗看不到没有公交号?”陈耀气急败坏,浑身都热哄哄的,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甘云冰凉的身体贴在他身上很快就回温了。
因为家人迷信,陈耀对这方面的事情其实还算了解,尽管他再不信,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自家爸妈的话。
像这种坐了很多人的大型鬼车一般都会在特定的轨道上行驶,陈耀掏出手机查了最近出过的公交车事故,像这种大型事故并不常见,翻看来翻看去也就十年前有一起。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陈耀让鼠相男去借了一辆自行车,然后将两个小弟抵押在那儿,自己骑着自行车按照那辆公交的行动轨迹来回奔走,在凌晨十二点,月挂正高时终于让他堵到这辆公交车了。
陈耀直接丢掉自行车站在马路中间,同时双腿蓄力,如果公交车不停下来他也能立马跑到旁边去。
好在公交车停下来了,陈耀一上车就感觉到了刺骨的阴寒,不是那种空调的冷风,而是钻进皮肉里,将骨头都冻住的阴冷,再加上那几张报纸上登记的熟悉的脸庞,陈耀就算再不相信也不行了。
得把甘云拉下车。
一时冲动让陈耀直接上了车,面对满车的鬼他心里也怕,但是他人都上来了又怎么能放弃甘云呢?
等到鬼车远去,陈耀一直压抑的紧张和恐惧一下子就爆发了,几乎是指着甘云鼻子骂他蠢。
甘云前几秒是没反应过来,后面反应过来了,红着眼眶看向陈耀,眼泪欻的一下就止不住了。
“呜…呜呜……”
很快一张脸就哭得粉白一片,粉占多数,腮帮鼻尖眼睛周围都是粉红的,似乎是因为回温了,所以才红得很快,皮肤又是润白的,色泽上去了就晕染一大片,哭得很急,但声音很小。
陈耀批评的话猛地一顿,甘云就这样正对着他哭起来,兴许是太娇贵了,手腕上立马就浮现了被抓住地掐痕,配上手背上的血痕亳不可怜。
陈耀莫名心虚地收了收手,他…他没用多大力啊?怎么就红了,怎么这么娇气!
“你哭什么。”陈耀语气生硬,摸索着自己口袋里有没有纸巾,“难不成我还骂错了?那车都旧成那样了,你怎么敢上去,嗯?”
“…”甘云抽了抽鼻子,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因为,因为你们在追我。”
“我怕你们打我,呜呜呜……”
甘云越说越哭得越急,一想到刚才老太太抓着自己的手而且自己差点没逃脱掉他就一阵后怕,那种死亡降临的阴霾笼罩在身上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有多么可怕,他今天实在遭受了太多事,先是被单独留下打扫卫生,然后又要被堵,又要撞鬼……
“你不要凶我好不好呜呜呜…”甘云又开始抹眼泪,“我,我不想哭的呜…我控制不了……”
“没有凶你!”陈耀没掏到纸,只能抽出手一把拉过甘云往最近的夜市走去,一般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夜市是不怕被鬼找上门的,毕竟大家都要生活,不会为了那些缥缈的东西放弃养家糊口。
“别哭了…我请你吃东西,肚子饿不饿?”
陈耀不是很会哄人,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已经是他最大的关心了,要是往常,哪回不是直接把人揍到不敢哭为止?
甘云还有点止不住,陈耀摇了摇头,生硬道:“下次不会凶你了,别哭了。”
“那,那也不能打我。”甘云揉了揉哭得发疼的眼睛,十分严肃道,“不然我还要……”
他本想说自己还要跑,但想到公交车,又怎么都不敢说出那个“跑”字了。
“行行行。”陈耀嘀咕着,他步子迈的大,甘云几乎跟不上,可他又很害怕跟不上陈耀的步伐自己会被丢下。
于是另一只手便悄悄地覆盖在两只交叠的手上,紧紧地抓住了较大的那只手腕。
陈耀原本的速度一顿,慢慢就缓了下来。
好软。
刚才在车上拉人满脑子都是赶快下车,也没有过多去关注自己拉着的手是什么感受,但现在不同,现在他们朝夜市去,是朝人群走去,自然就不害怕了。
他也有更多心思来想其它的事。
也许是因为骨架小,个字不高,甘云浑身的肉都软乎乎的,看起来很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
手虽然小小一个,看起来很纤细,但是将它握在手里的时候的时候就像是在摸刚出炉的蛋糕胚胎,生怕用一下力就会碎掉。
陈耀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可转眼一想之前就在甘云手上掐出了几道红痕,他又觉得不离谱了。
是该小心点了,关节处透着粉的手上留点青青紫紫的痕迹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