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长公主放出风声要去大国寺为太后祈福,虽则不愿亲眼与她相见,可却诚心祝愿她能挨过此劫。
郑宣与苏和静也陪着大长公主一同前去。
去时尚且还一路平安,回来时却遇上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劫匪。
大长公主此次出行未曾带上暗卫,是以为了抵抗那群劫匪,马车便坠入山崖不知所踪。
消息传回到京城时,郑国公正欲出门,闻言险些从台阶上跌落下来。
来报信的是这一回跟车出去唯一活下来的小厮,满身的鲜血与伤痕,哭着与郑烨说道:“大长公主、世子爷和世子妃都没了。”
郑烨不相信,一把将那小厮推开后,亲自驾马去了大国寺附近的山崖,他派人在悬崖底部反复搜寻了无数遍,却只能瞧见奔涌的河流和马车的残垣。
京里人皆说,那群土匪凶悍无比,大长公主三人定是尸骨无存了,便是还存着一口气,只怕也恨不得身死了才好。
郑烨很快就病了,歪在床上起不了身,心里念的都是大长公主的音容笑貌和往日里郑宣待自己孝顺尊敬的回忆。
生养大过养恩,郑宣到底做了他二十年的儿子。
回想起他与大长公主最后一回独处时的争吵,他的心里又漫上了一阵悔恨之意。
若是知晓晴儿会有今日一难,那日他绝不会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
皇帝知晓了这事后,辍朝了两日,让暗卫去大国寺的山崖处找寻大长公主的踪影,皆是无果。
他只将太子叫到了金銮殿,再不复从前的慈父模样,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得太子右侧脸又麻又红。
“你满意了?”
太子捂住了自己红肿的右脸,戏谑一笑道:“父皇在说什么?儿臣怎得听不明白?”
皇帝阴鸷的眸子落在出落的与年轻时的自己一般无二的太子身上,见他喜怒不形于色,便是心里再痛心与嫡姐的死亡,也只得压下怒火道:“父皇是年迈了,可朕不是死了。”
太子依旧不为所动,只恭敬道:“父皇万岁,儿子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皇帝低头瞧了瞧自己有些发抖的右手,以及儿子身强力壮的体魄,他忽而叹了口气,只怏怏道:“你走罢。”
嫡姐和宣儿已死,他还能怎么办?
已是折损了个儿子,总不能再为了死了的那个去怪活着的那个。
裴景诚听闻苏和静身死的消息后,本正在小刘氏房里饮茶说话,忽而听闻了此事,手中握着的茶盏仓皇砸于地上。
他立时起身,揪着那小厮的衣领问道:“你可是听错了?”
那小厮忙道:“郑国公府已报了丧信,再不会有错。”
裴景诚松开了那小厮,失落落魄地坐在团凳之上,放在身侧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小刘氏知晓裴景诚是把自己当成了他前头那位的替身,如今那位出了事,往后自己这替身的地位便也会水涨船高,一时便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裴景诚未曾发现小刘氏的动作,只专心沉浸在悲伤之中。
他想,兴许这一切都是天注定好的结局,为了稳住父亲在朝堂里的地位,他不得不与苏和静和离,和离后她嫁给了那声名狼藉的郑宣,便出了这样的事儿。
兴许都是天注定。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还有一更摸不出来了。
马上开始西北的剧情了。
不过我好像写不到35万字了。
西北生活
郑国公府办完大长公主、郑宣、苏和静的丧事后, 便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郑烨称病不出,整日喝酒买醉,并不让丫鬟小厮们伺候, 只在外书房内捧着大长公主的画像痴看。
他头一回在御花园撞见容色妍丽的赵晴时,便心悦上了她, 谁成想那金枝玉叶的大长公主竟对自己也那般热络温柔。
后来更是在书信中屡次暗示自己去陛下跟前提亲。
自己也未曾深想,便去陛下跟前求娶了大长公主,谁知当时的陛下只是抬着似怒火似审视的目光盯了自己许久, 而后才口喉咙口挤出了一句:“爱卿可想清楚了?”
自己凭着一股锐气说道:“陛下明鉴,臣必会将大长公主奉在掌心百般疼爱。”
陛下果真应下了他与大长公主的婚事, 新婚燕尔之时,他与大长公主郎情妾意、举案齐眉,他每日每夜都与大长公主待在一处, 果真将她奉在手心里疼爱。
可他总觉得大长公主不大高兴,她虽则在自己跟前时总会露出甜美喜悦的笑容,可在无人时那张姣美的脸上却又会映出几分惆怅之色来。
那时的自己并未把大长公主的异常放在心里, 只整日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或是画了《牡丹图》送她,亦或是搜罗名贵的兰花放在她眼前, 供她仔细赏玩。
很快大长公主便怀了身孕,初为人父的自己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先是在同僚跟前夸赞炫耀了一番,而后